【Henjei】茶对身体有好处
Summary：Henrik被噩梦惊醒后的首选饮料，是Tarjei喝剩的半杯绿茶。
本文和Something Borrowed属于同一个平行世界 。
《Newlyweds》系列
第一个平行世界：Something Blue
第二个平行世界：Something New
第三个平行世界：Something Borrowed，茶对身体有好处
第四个平行世界：Something Old，Like a stone
第五个平行世界：A Sixpence in Your Shoe（还没写orz）
（还记得那个梦见自己的婚礼没人参加，然后跑去厨房喝东西、把心里的Even揪出来聊天的Henrik吗？我也没想到这个脑洞可以开得那么大……但是我乐意！我就是想看他俩在平行世界里互相关心！耶。）
通常，面对媒体对他俩同居生活无穷无尽的提问，Tarjei会选择三缄其口。
“我们只是两个无聊的普通人，过着无聊的平凡生活，所以，请别再问了。”他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上说，神情严肃，语气冷漠。
Henrik觉得有些别扭。Tarjei在公众面前提起他时，老是故意摆出一副冷淡的模样。而他自己只要听到对方的名字，就会控制不住地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。经纪公司提醒过他好几次，说他不能表现得像个单方面陷入热恋的傻瓜。Henrik认真地点头应承下来，在下一次采访中忍了二十分钟没有谈论自己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。
然而在第二十一分钟。
“最近的日程确实很满，我还是不太适应这种连轴转的工作节奏，不像Tarj——”
啊哦。
“如果你实在是憋不住，一定要和别人提起你那身材火辣的男朋友，”Henrik的经纪人在电话里疲惫地说，听起来已经默认他无可救药了，“能不能拜托你跟Tarjei讲一声，别再在别人向他问到你的时候假扮严肃？他能表现出平常小甜心模样的十分之一也好呀！不然，舆论总是猜测你在这段恋情中处于被动地位……”
Henrik从鼻子里哼了一声。那帮人可什么都不懂。
外人看来，Tarjei那张精致的脸上分明是没有波澜的。可Henrik熟知那个表情和它背后藏着的意味。Tarjei第三千五百次听到他谈论“Natural Connection”的时候，Tarjei告诉媒体“我们都交往七年了是时候对我们的私生活感到厌倦了”的时候，也会露出同样的表情。
别再关注我们的私生活了，问点有营养的问题吧。——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唇分明在说。
我知道我们是最可爱的一对啦，别再问了，我都害羞了。——微微鼓起来的小腮帮里塞满了只有Henrik才看得到的、骄傲的笑意。
所以啊，那帮在超市停车场偶遇他和Tarjei的粉丝真是幸运极了。
“就透露一点点嘛，”年轻的女孩子戴着鸭舌帽，歪着头时马尾轻轻巧巧地跳向一边，“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真的非常非常可爱！”
刚采购完的Tarjei心情总是很好，而且，只要粉丝们开口恳求点什么，他总是会心软答应下来。此刻，Henrik的小男朋友扒拉着购物车，手指在塑胶购物袋的提手上绕着圈儿。
“Henrik呀，他可难照顾了，还有强迫症，”Tarjei故意不看他，调皮得像个和老师告状的小孩子，“我告诉你们，他有个小癖好——”
“Tarjei。”Henrik板起脸警告他。
Tarjei住了口，手撑在购物车把手上，半个身子前后摇摆着，笑嘻嘻地望着Henrik。一旁，小粉丝疑惑地看着他俩，又瞟了一眼购物车里的两大袋番茄汁，眼睛一转。
“有些秘密还是不说的好。”Henrik冲她神秘地一笑。
“我见到Henjei了！Tarjei说Henrik有个小癖好，我猜是用大量的番茄汁做一些不可名状的事情……”
后来，Henrik把无意中刷到的粉丝repo拿给Tarjei看，满意地看到那人变成了一颗新鲜的小番茄。那天他们采购回来的番茄汁确实有点多，几乎是两个月的量了。可是他和Tarjei都忙得无法每周都去超市呀，“像要过冬一样囤积番茄汁”这事，也不能全怪他们。
粉丝的猜测错得也太离谱啦。
Henrik知道Tarjei实际上想说的是什么。关于他“很难照顾”的、奇奇怪怪的小癖好。
他会在特定的时候喝特定的东西。比如，早餐要有橙汁（新鲜的，装在透明的长杯子里），饭后来点黑咖啡（一小杯，不加糖的意式浓缩），睡前能有蜂蜜糖浆（温的，兑了一半热水）就再好不过了。
“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强迫症患者，”Tarjei不止一次地抱怨，“喝东西要挑喜欢的时机，发照片要把各项参数调到完美，衣柜里的衣服还要按照颜色顺序排列……”
“我的生活就是一门艺术，希望你欣赏得还愉快。”Henrik接过Tarjei递过来的水杯，喝下一大口，满意地舔舔嘴唇。糖水的温度刚刚好，让他的脚趾在棉质地毯上舒服地蜷缩起来。如果脚下的触感是柔软的羊毛，那Henrik的睡前仪式就更完美了。可是这条棉地毯是五年前他们去埃及旅行时买回来的，Tarjei非常非常喜欢它。
所以，羊毛不羊毛，也没什么所谓了。反正，还有比地毯材质更加重要的东西。比如只要Tarjei起的比他早，厨房的流理台上就会出现新鲜橙汁和干净的玻璃杯，附赠一张便利贴（“记得洗榨汁机！！”）。比如每次他们一起在餐厅吃饭，Tarjei点完自己的甜点后，总会补一句“加一杯意式浓缩”。比如Tarjei睡前一定会去厨房倒一杯水放在床头。
因为他知道Henrik半夜会醒来，醒来会口渴找水喝。
其实，难照顾的Henrik有更健康的生活方式。
在果汁区，他总是要求拿番茄汁。久而久之，Tarjei便以为这又是他的一个小癖好/难以改掉的习惯。实际上，番茄汁是个例外。番茄汁没有专属的饮用时间。番茄汁会在他们的储藏室占了整整一排架子，只是因为它富含维生素C而已。
“我们才刚吃完晚饭没多久，干嘛又让我喝这个？”Tarjei皱起眉，看着被Henrik硬塞到自己手中的马克杯——柠檬黄的，上面有辛普森一家的图案。杯子装了满满的红色液体，看起来像麦当劳开心乐园餐的配色。
“Baby，你需要多补充水分，”Henrik弯下腰，在Tarjei鼻尖落下一个亲吻，表情循循善诱，哄小孩儿似的，“喝了它，番茄是有营养的东西，对你的身体有好处。”
Tarjei翻了个白眼，把杯子随手放在茶几上。“我等会再喝。”他下低头，继续缩在单人沙发上研读他的剧本
Henrik才不会任由Tarjei这么放肆。他眼疾手快地抽走剧本，高高地举过头顶，就差没把那一沓纸黏在天花板上了。Tarjei，这只被抢走松果的松鼠，急切地跳上跳下却拿Henrik一点办法都没有。Henrik不怕痒，Tarjei又不忍心踹他的小腿（他曾经在他们为了谁出门倒垃圾而打架的时候试过一次，留下的淤青让他心疼了好几天），所以，在这场对峙中，小松鼠根本没有胜算。
最后的结果当然是Tarjei气鼓鼓地抱着马克杯，咕咚咕咚，把一大杯番茄汁灌下肚。他大半张脸都埋在黄色的辛普森图案后，但Henrik还是看到了一个快翻到后脑勺的白眼。三十多岁的男人，平日里眉眼犀利似一只矫健的豹，却在自家沙发上抿着嘴耍起脾气的时候，缩成一只毛茸茸的小生物。
“这下满意了吧？”
Henrik伸手擦掉Tarjei嘴边残留的番茄汁，又在他的尖鼻子上刮了两下。小松鼠的腮帮子微微鼓起，那个“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可是就是不让你知道”的表情又出现了，Henrik满意地笑起来。
“我先出门啦，导演的生日party我可不能迟到，茶给你泡好了，就放在厨房，你一定要记得喝——”
“——知道啦，因为茶对身体有好处。”Tarjei懒洋洋地说。
落地灯的黄色笼罩着客厅的一角，卷发脑袋在沙发后露出一点点。Henrik看着那一小片柔和的头顶。那片金色，他在那之上落下过无数个亲吻的金色。
如果颜色也会有气味和触感，他大概知道金色会是什么样的感觉。
“茶对身体有好处。”这是Henrik最近总在Tarjei耳边唠叨的一句话。
一切都是因为Tarjei对咖啡上瘾。这么多年来，他总是保持着连轴转的工作习惯，咖啡店是他除了家、片场和剧院之外，停留得最多的地方。
现磨咖啡豆煮出来的浓缩咖啡，加三块糖，是Tarjei最喜欢的组合。这让Henrik很苦恼，作为男友的专属咖啡师，他献殷勤的方式被狠狠地局限了。年轻时，他在咖啡店练就了一手拉花好本领，随随便便画个叶子就能引得小女生心动不已，连玫瑰钱都省了。而现在呢？
天知道我怎么会有个难伺候的男朋友啊。Henrik摇动磨豆器的手柄，无奈地想。咖啡豆欢快地叽叽喳喳叫起来——不加奶的咖啡是拉不成花了，还好Henrik还懂得手磨咖啡的浪漫。
但他依旧苦恼，因为Tarjei最近摄入的咖啡已经远远超过了提神所需的量。
换做几年前，Henrik才不会去在意这些。可是，他是他们当中年长一点的那一个，换言之，他将先于Tarjei意识到时间在身体这具载体上刻下的警告。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，反而是Tarjei那边有了点小状况。
他知道Tarjei这几个月来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。证据之一就是，如果Henrik半夜醒来，那么Tarjei多半也会被他惊醒。他分辨得出Tarjei半梦半醒之间呼吸的频率，也知道他醒来后立刻要抱住什么东西的习惯。当他摸索着躺回床上，又一次被Tarjei转过身来紧紧抱住时，Henrik不禁隐约有些担心起来。
“你没睡好。”那天吃早饭的时候，Henrik突然说。
Tarjei狼吞虎咽地啃着面包，他十分钟后就要出门去片场了。Henrik也要在四十分钟内赶到NRK录访谈节目。所以，这真不是个提起话题的好时机。
Tarjei抄起玻璃杯，五秒钟内干完了整杯橙汁。Henrik担心地望着他。这么喝真的不会呛着吗。
“我每天都睡七小时，”Tarjei擦擦嘴边的面包屑，不自觉地蹙紧眉头，“可是还是很困啊，总感觉睡不够。等这部戏和接下来那部话剧结束，我要给自己放个假……而现在，趁着楼下的咖啡店还没排起长队，我得先走了。片场的速溶咖啡简直难喝的要死——”
“你每天到底喝多少杯咖啡啊？”Henrik问道，语气带了些责备。
“三四杯？多的时候可能有五杯吧，”Tarjei迅速解决了剩下的面包，起身收拾东西，“钥匙……墨镜……手机……你看见我的钱包了吗？”
“你该少喝点咖啡，Tarjei。”
“唔，可是我总不能在片场打瞌睡吧，我——”
Henrik一把拉住Tarjei的手臂，扯得他转过身来。
“过量的咖啡因对身体不好，它会刺激你的大脑，过了那个提神所需的界限之后，就只会让你心跳加快、翻来覆去睡不好觉。我知道你压力大，但摄入过多的咖啡真的不是什么镇静情绪的好办法。所以今天开始，你每天最多只能喝两杯，懂了吗？”
“Henrik，”过了好一会儿，Tarjei才反应过来，“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？”
“没有为什么，只是，答应我，好吗？”
这就是为什么Henrik从专属咖啡师变成了专属茶艺师的原因。
家里的咖啡机被Henrik收了起来。Tarjei在工作的途中喝多少咖啡，他自然是管不到，但他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做到最好。同时，他开始给Tarjei喝各种各样的东西。番茄汁啦，汤力水啦，酸奶啦，还有奇奇怪怪的花茶。
原本放着咖啡机和磨豆器的地方，现在放上了一排五颜六色的茶罐。一共七个，按照周一到周日排列。周一是辛辣的香料茶，周二是普通的大吉岭，周五是巧克力薄荷茶，周六是慵懒的焦糖香草茶。
“可怕的强迫症。”Tarjei看着Henrik把茶罐高高低低地一字排开，嘴上抱怨着，却拿来马克笔，在罐子上标上歪歪扭扭的数字1到7。
“现在谁才是难照顾的那个了，嗯？”
“我的天，Henrik，你才37岁，怎么就像我妈妈一样管着我了？我以为，更年期至少要到40岁之后……”
“可闭嘴吧你。”
如果Tarjei能知道Henrik的所有想法，这段对话的发生时间可能会早个十几年。那时他们还没能像现在这样，直白地表达出所有对对方的关心。Henrik能怎么办？看着才二十出头的小少年给自己不停地揽着活儿，像个小陀螺一样从不停歇也从不倦怠。他不是不担心，只是怕自己没那个资格感到担心。毕竟，他也只是一个朋友，朋友不应该去管那么多，朋友不应该像个老妈妈一样对对方的生活指手画脚。
但是，就像Henrik接受采访时总有提到那个名字的冲动，就像Tarjei在放下防备时总会说漏嘴，他们还是忍不住管了很多，并且最终，忍不住跑进了对方的生活里。当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表达感情时，关心就变成了所有微小的事情。
如果你知道对方咖啡里要加几块糖，知道对方呼吸的频率会怎么变化，那么你自然而然就会懂得，这些就是你们从对方生活中借来的东西。糖粒慢慢融化，呼吸渐渐平稳，所有引起波澜挑动心弦的东西，最终都会变成那壶泡好的、在厨房桌子上静静等待的茶。
所以，那天晚上。
当Henrik被梦里不知怎么飞到悬崖上的婚礼惊醒，他没去碰床头那杯水。他口干舌燥，胸口却像被悬崖上的风吹了一宿，又冷又失落，急切地需要补充点什么让自己暖和起来。
冰箱里有昨晚剩下的半碗南瓜汤，但Henrik不想让Tarjei被热东西的声音吵醒。柜子里有威士忌，但酒精只会灼烧他的胃并且让他继续自怨自艾。储物间有很多常温的番茄汁，但他真的没有这个心情去给自己的身体补充维生素C。
说到番茄汁。
Henrik看向流理台上的那只黄色马克杯，它旁边站着一只大肚子茶壶。茶壶光滑的瓷质表面上有蓝色花纹，秀气又质朴，和马克杯上的漫画图案完全不搭调。Henrik拿起马克杯，像那人缩在沙发上读剧本时一样，用双手捧住杯子。
杯子里还有Tarjei喝剩下的半杯绿茶。Henrik举起杯子喝了一小口。没有泛着热气的茶香，没有入口温暖的回甘，冰冷的茶水带点苦涩的味道。他本该感到寒冷，但此刻，在厨房暖色的灯光以及黄色的杯壁映衬之下，那液体呈现出好看的金色。
温暖的金色。
如果颜色也会有气味和触感，Henrik一定知道金色会是什么样的感觉。他会告诉你，金色摸上去像是毛绒绒的卷发，蓬松而柔软；金色闻起来像是刚泡好的茶，清新而饱满；金色尝起来像是早餐时热乎乎的松饼上淋着的枫糖浆，甜蜜而美好。
金色是厨房的灯光，金色是太阳透过窗帘，金色是温暖的颜色，它会中和蓝色的凉意然后变成好看的绿色。金色感觉起来像是家，像是床头的那杯水，像是两个人相互的关心。
Henrik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。屋内一片寂静，他爱的人在公寓另一头睡得正香。
茶对身体有好处。
爱对心有好处。
（完。）
（不对，还有彩蛋。）
“亲爱的，在你把面膜涂均匀之前，”Tarjei双手抱胸，站在他面前，翘起一边眉毛打量着他，“你能先放下你的杯子吗？”
Henrik斜倚着沙发靠背，腿搭在茶几上，一手捧着手机正玩得尽兴。他无视Tarjei的请求，又灌了一大口番茄汁——冰凉、酸甜，还带着浓稠的沙。Tarjei叹了口气，在他身边坐下，捏了捏他的大腿。
“怎么了？”Henrik懒洋洋地抬头，不怀好意地舔了舔嘴边上残留的番茄汁。这是个屡试不爽的小动作。Tarjei半张着嘴，喉头动了动，似乎下一秒，他就要一口咬上眼前那双如小番茄一般丰满、红润的唇。
“你不能在涂白泥面膜的时候喝番茄汁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？”
“因为，”Tarjei凑近他耳边，“你这副样子，像刚饱餐过后的吸血鬼。”
Henrik哑然失笑。“我以为你讨厌吸血鬼？上次我咬你脖子的时候，你差点把我踹下床，我可一直记着仇呢……”
“我改主意了，我发现吸血鬼刚吸完血的样子性感到不行。”
“如果你不想被面膜蹭得满身都是，那最好先放我去洗掉它，”Henrik轻轻推开那个凑上来索吻的人，“在我洗脸的时候，你可以去一趟储物间……”
“储物间？”
“唔，我是个特殊的吸血鬼，我有特殊的癖好。所以……我记得我们还有好几盒番茄汁，你就不想用它们来做点什么吗？”
Tarjei的眼睛一亮，嘴边挑起一个邪邪的笑容。
番茄汁对身体有好处。可是需要谨慎饮用。
（对不起，我还没启动就熄火了……但是这回真的结束了。）
备注：
1. Henrik X 吸血鬼的样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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